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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聽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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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修遠道:“殿下,此舉不妥。”

徐煊冷笑一聲:“本皇子要做什麽,還輪不到你來插手,你若再多嘴,便連你也綁起來做箭靶子。”

姜鈺本來還有些緊張,這會見徐煊張揚的樣子,反而不害怕了,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,箭靶子就箭靶子吧,她就不信徐煊敢傷了自己。

王修遠低聲道:“殿下,若是傷了晉陽王世子,恐太子殿下那裏不好交代。”

姜鈺心裏咯噔一下,王修遠這個二楞子,她就是因為提了太子殿下才觸怒徐煊,這會還提太子殿下是想幫自己還是想害自己啊。

果然徐煊一聽到王修遠那太子壓他,臉色更加難看,扭頭呵道:“取箭。”

元寶躬身上前,擺了一個蘋果在姜鈺頭頂:“世子,請您頂好。”

姜鈺:“......。”

箭靶子就箭靶子了,還要頂個蘋果在頭上。

徐煊提箭站在十米開外,搭弓箭對準姜鈺。

她臉蛋紅紅的,為了保持蘋果不掉下去,眼睛瞪的圓圓的。

徐煊扭頭對佟衛笑著說:“佟衛,你看這晉陽王世子長的像不像她頭頂的蘋果。”

呵呵,姜鈺真不知道徐煊為何對自己沒有好臉色,明明兩人看起來是同病相憐。

姜鈺心裏想著徐煊不敢傷了自己,可他箭頭真對準自己的時候,還是忍不住抖了起來,她放勻呼吸,盡量使自己平靜。

“五殿下......。”

她才剛一開口頭頂的蘋果便搖晃了幾下,徐煊的箭頭也跟著晃了晃,她心臟怦怦跳,徐煊不會是要來真的吧。

“殿下,三思而後行。”

連佟衛也皺著眉道:“殿下,不如解了她的繩子,痛痛快快的打一架。”

佟衛都替自己求情了,姜鈺心裏更慌亂了,徐煊道:“世子還有什麽要說的嗎?”

這句話頗像是要她交代遺言的樣子,姜鈺擡頭挺胸:“有。”

頭頂的蘋果滑落在地,徐煊蹙眉道:“頂好。”

元寶又把蘋果撿起來準備放到她頭上,姜鈺瞪了他一眼:“你從地上撿的臟不臟,給本世子換一個幹凈的。”

元寶:“......。”這小世子要求還挺多,他特地挑了一個又大又紅的放到姜鈺頭上。

“五殿下,臣好歹是晉陽王世子,您這樣公然欺辱臣,可想過會有什麽後果?”

“還有呢?”

徐煊一把推開佟衛,箭指姜鈺:“晉陽王世子,本皇子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,你想好了,該怎麽說。”

他不敢真射姜鈺的,不過就是嚇唬嚇唬她,這會被姜鈺氣到不行,還要保持高傲的姿態。

姜鈺本來那句話說出來就後悔了,萬一激怒徐煊怎麽辦,一聽還有機會,高呼:“五殿下,臣知錯了。”

眾人:“......。”

本來有些緊張的氣氛全讓她這句話給打破了,佟衛笑指著她:“世子,你能不能不這麽慫?剛剛不還一副不懼生死的樣子嗎?”

姜鈺幽幽道:“箭沒指著你,你當然不害怕。”

她頭上還頂著蘋果,為了保持蘋果不掉,眼睛烏溜溜的轉著,臉上一片愁雲。

佟衛看著她,心想這小世子牙尖嘴利起來著實可恨,不說話時又挺可憐的。

少年玩性大,也不是沒心腸的人,何況姜鈺還與他們一起在章華殿這麽多日。

“殿下,別嚇唬她了,看她慫的。”

徐煊故意拉弓嚇唬姜鈺:“世子,你看本皇子拉弓的姿勢對不對,你精通騎射,是要往上,還是往下,這手腕是要再用力,還是再松一些,你說說,都聽你的,本皇子的雙手借給你,你想怎麽射就怎麽射。”

佟衛眼睛一亮,想起那日姜鈺射的那一箭恰好把自己的箭劈成兩半,他回去練了好久都沒練成。

姜鈺算是明白了,小皇子這是試探自己的底細呢,眾人眼睛盯著她,她咬唇不說話,混賬徐煊,想從自己這裏學本領,美的他。

嗖的一聲,不知從哪飛過來支箭,徐煊手臂一松,兩支箭落到了他的跟前。

他皺眉,扭頭就見徐礪站在不遠處,福康躬身上前把徐礪手裏的弓接過去。

徐煊激靈一下,挺直了腰背,徐礪沈著臉從他身邊走過,眾人齊齊跪下給徐礪行禮。

姜鈺向上翻著眼皮,可憐兮兮道:“殿下,恕臣不能給殿下行禮了。”

徐礪伸手把她頭上的蘋果拿下來,沈聲道:“是誰把這個放你頭上的?”

元寶哆哆嗦嗦的向前爬了一步:“回太子殿下的話,是奴......奴才。”

他臉上的肥肉顫抖,徐礪捏著姜鈺身上的繩子,見她水汪汪的眼波流轉,唇色鮮艷有一道淺淺的齒痕,白皙的鎖骨之上勒過一道,蹭的皮膚泛紅。

姜鈺感覺脖頸間有些麻癢,徐礪的手指在她脖子上,輕輕搓了搓,也不知在搓什麽。

她感覺徐礪直勾勾的盯著自己,看的不是她的臉。

她暗付,什麽情況,不會發現自己的胸吧,應該不會,她目測自己的胸還不如太子殿下的胸肌飽滿。

她縮了縮脖子,小聲道:“殿下,怎麽了?”

徐礪目光從她脖子處移開,解開她身上的繩子。

姜鈺站起身給他行禮。

徐礪雙眸深沈:“杖責二十。”

姜鈺的腿瞬間就軟了下去,二十板子,她這屁股還要不要啊,膝蓋都要碰到地面了,徐礪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提起來,唇角輕輕勾起:“孤沒說你。”

姜鈺苦著臉:“太子殿下,您說清楚啊,臣膽子小。”

徐礪道:“孤看你膽子大的很。”

姜鈺垂著頭,得,就算這會不打自己,這架勢也是要秋後算賬。

兩側沖上來太監押住元寶,元寶面色慘白,那滿是肥肉的臉上頓時冒出冷汗,也不敢求饒。

徐煊臉色難看:“皇兄,元寶是我的人,你打他,不就等於打我。”

徐礪板著臉:“你若覺得打他與打你一樣,那便連你一起打。”

徐煊本來還想替元寶求求情的,聽徐礪說要連他一起打,狠狠的咬了咬牙。

“臣弟只是嚇唬嚇唬他,並未打算真射出去,何況皇兄也該相信臣弟不會失手射到他。”

徐礪冷聲訓道:“徐煊,不許胡鬧。”

他未指責徐煊哪裏錯了,是給徐煊留臉面。

徐煊聲音有些委屈:“從前皇兄是護著臣弟的,無論臣弟做什麽,皇兄都會護著臣弟,現在為了區區晉陽王世子,這般駁臣弟的面子,元寶是臣弟的人。”

姜鈺目瞪口呆,早就知道這五皇子最聽太子殿下的話,沒想到驕矜的小皇子還有這麽委屈的一面,這不會是怪自己和他搶哥哥吧。

徐礪知道這弟弟是覺得自己打了他的人,覺得丟人,緩聲道:“世子初入皇宮時,母後命你陪著世子,不過第一日見面,你的伴讀便與世子打了起來,今父皇將世子交給孤來管教,你拿他逗趣,又可想過這般做駁了孤的臉面。”

徐煊微怔,隨即指著姜鈺:“皇兄,你護著他。”

徐礪沒說話,徐煊跺了下腳:“好,你護著他,你和婳婳都護著他,我不過是與他開了兩句玩笑罷了,你便這般給他撐臉面,難怪他要打著你的旗號到處炫耀。”

姜鈺:“......。”

五皇子真陰,這是告自己狀呢。

徐煊面露悲憤,扭頭就走。

姜鈺看他使小性子,心想,這才是小公舉啊。

“是誰綁了晉陽王世子?”

四個面如死灰的太監往前膝行了一步,徐礪掃了一眼:“杖四十。”

執刑的太監很快就拿了板子過來,以元寶為首的五個人被按趴下。

元寶的二十杖很快就打完,太監卑微,貴人在此,被打也不能發出聲,嘴唇都咬出血了,打完了還要扶著腰謝主子賞板子。

這會不僅元寶公公的心涼了,姜鈺的心也涼了,太子殿下真的是一言不合就賞板子的,元寶公公還是徐煊貼身伺候的公公呢,對弟弟身邊的人都下手這麽狠。

她擡頭偷瞥徐礪,徐礪嘴唇輕抿,擺了擺手便有人把幾個受刑的太監帶了下去。

章武殿的人都是大氣不敢喘一聲,生怕引火燒身,姜鈺苦著臉跟在太子後面,她知道太子此舉是為了給自己出氣,有了今日一遭,往後這章武殿內再沒有人敢欺負自己了,可她現在更愁太子殿下哪天對自己不滿,會直接打自己板子。

她一路唉聲嘆氣的跟著徐礪進了延慶殿,徐礪坐在椅子上,端茶輕抿,姜鈺一對上太子殿下就膝蓋軟,強撐著自己沒跪下去,聽見太子殿下涼涼的問道:“可知孤為何要罰元寶?”

姜鈺盯著他的臉斟酌一番,試探性的問道:“打給臣看的?”

“孤早就告訴過小五,不要隨意欺負你,可他沒聽孤的話,孤那二十杖本是要打他的,但他是孤的親弟弟,元寶那二十杖,是替他主子挨的。”

姜鈺扯了扯嘴角:“謝太子殿下護著臣。”

徐礪笑了笑:“不必謝孤,孤做事有孤的規矩,你既是孤的人,孤就不允許別人欺負你,可你要聽話。”他頓了頓,眉毛上挑,右手敲著案桌:“不聽話,是要挨打的。”

姜鈺膝蓋又軟了幾分,戰戰兢兢的問道:“殿下,您那戒尺,可以不丟嗎?”

她寧願挨戒尺,也不要挨板子,昨日她後來背書背的順暢,太子殿下問她想要什麽獎賞,她半開玩笑的說想讓太子殿下把戒尺丟了,當時太子殿下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,現在才明白那一眼的含義,沒了戒尺,太子殿下還有大板子。

徐礪看小世子聲音顫抖,覺得有趣極了。

悶笑一聲,問道:“那你聽話嗎?”

小世子吸了吸鼻子,憋回了快要流出來的眼淚:“我......我聽話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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